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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儒絲路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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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儒絲路行記之三十五】:帆在风暴中寻求宁静
2014-09-04  點擊:[]

從西安出發前幾天,看到最後定下來的日程,依然保留了五山城這個地方,我脫口而出:終于可以去那裏了!我曾寫到過俄羅斯高加索地區的這座都市,是因爲一位詩人:萊蒙托夫!

在那大海上淡藍色的雲霧裏,有一片孤帆兒在閃耀著白光!它尋求著什麽,在遙遠的異地?它抛下什麽,在可愛的故鄉?……它不是在尋求什麽幸福,也不是逃避幸福而奔向他方!而它,不安的,在祈求風暴,似乎是在風暴中才有著安詳!

這是他流傳甚廣的詩,《帆》。他寫帆,也是寫自己,將自己的生命追求熔冶到追求暴風雨的孤帆中,“帆我兩相知”,這首詩讓我們明白了詩人。

我的青少年時代是受俄蘇文化熏陶的世代,而普希金和萊蒙托夫是最能點燃我青春的兩位詩人。我曾在南方老家的後院中悄悄地、裝模作樣地誦讀普希金的愛情詩,于是便有了青春的憂郁,少年維特之煩惱。在那個理想主義時期,萊蒙托夫給我的是更深刻的人生啓示:生命的帆,要去風暴中尋求安詳!記得那是偶然在中學閱覽室看到《黑龍江音樂》征集歌曲的啓示,我竟然忍不住模仿萊蒙托夫寫了一首抒情歌曲的詞,就叫《白帆》,寫完意猶未盡,還哼哼唧唧自己譜了曲子,寄去哈爾濱。當然石沈大海,因爲其中有明顯的模仿,而且將萊蒙托夫深刻的人生哲理詩變成了淺薄的浪漫青春幻曲。但這次創作投稿經曆,依然是我青春序曲中的一個音符,長久地鳴響于心中。

到了大學,我曾順著歐洲文學史的線索,讀了一個又一個代表性作家。對萊蒙托夫有了更多的了解。他的孤苦不群,他永遠向著遠方的目光,他心靈與現實在反抗中的苦悶,他在流俗平庸生活中放任不羁的人生態度,以及傳奇般的高加索流放生活,無不令我那般神往並與我共鳴,影響著我的人生。其實,某種水平上我是他獨行俠式的人生與當時的革命理想主義的一個混血兒!

而對他因毫無意義的決鬥而猝然死亡在這座都市的痛惜,當時就像幾十年後中國詩人海子的自殺一樣震撼著我。他們一個27歲,一個25歲,用最好的年華,閃電似的短促的生命向平庸的人生發出了警告:“我若象拜倫一樣被世界放逐,都懷有俄羅斯的靈魂,我們剛離開搖籃,心中就裝滿祖先的謬誤和他們的遲鈍,生活象無目標的長途、初入競技場沒有鬥爭便敗下陣來。”這些詩句讓我們感受到,他與人口角而賭氣決鬥,雖然死的很偶然,但內裏無疑有著一定性。一個天才,一個“超前者”,一個“當代英雄”,得不到社會和庸人的理解,才會有真正的痛不欲生。

萊蒙托夫與高加索終生有緣。小時候與外祖母在這裏療養,因以過激詩句悼念普希金的《詩人之死》,加之桀骜不馴的性格,兩次流浪高加索。高加索是他詩歌的一個主要天地,這裏的山野風光和高加索性格啓發他反思俄羅斯糜爛的上層社會。而最後,他倒在高加索的土地上。他被對手馬丁諾夫一槍擊倒在雨中,數小時後人們才找見他擡下山,詩魂永遠留在了我窗外像筆架似的山巒之中。

一年又一年,人們踏著沙沙的落葉去山上尋找他、懷念他。我在萊蒙托夫博物館參觀時,了解到一個細節:決鬥時,他獲得了先開槍的機命,但槍口朝天,不想傷害對方,而對方卻一彈直射心髒。至死,萊蒙托夫都以真誠無邪對待這個世界,而這個社會卻以陰險的目光瞄准他。

2014年8月19日 于俄罗斯五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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